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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三章 運動會的癲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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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離運動會還有一個月,但各隊都已經在精心準備。每天操場上的訓練已經能隱隱約約嗅到比拼的氣息,各隊隊幹部都撥拉著自己的尖子,有的甚至親自組織訓練。

從入學到現在,已經數不清隊幹部強調了多少次,說運動會是各隊體能實力的對抗,尖子的角逐,就像南坊一樣銘刻在一屆屆學員的記憶裏。G20的成員卯足了勁,想著在運動會上一展身手。

二隊兩個隊幹部湊在一起,看著從入學到現在這個成績單的變化,心裏有一點小小的欣慰和驕傲。有了去年南坊的底子,經過這一個月的強化,全隊武裝五公裏的成績在快速的躍升,進入二十分鐘以內的已經由原先的沒有到兩三個,再到現在的十來個。

衛家梁仍然引領著全隊的成績,他已經是二隊體能的一塊招牌。李亮亮跌到了第三,緊隨其後的竟然是鄒天來。

自從進入到G20,鄒天來每次訓練都讓自己得到深度的釋放,去年的肥頭大耳雙下巴,已經被一張刀刻般棱角分明又寫滿了果敢的臉所替代,去年臃腫的粗腰大肚皮也被一身勻稱的肌肉所替代。特別是原先的兩條粗腿變成了兩條大長腿,八個月的時間他減掉了50斤贅肉。

隊幹部一個勁的說:“差不多就行了,別把身體跑壞了。”

鄒天來卻說:“之前我是沈浸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中,用跑步來釋放自己,一天就想把自己跑到筋疲力盡的癱軟了,來麻醉自己。現在自己慢慢的已經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了,但是我已經喜歡上了跑步的感覺,那種挑戰自己、超越戰友的感覺。在G20的這個小家庭裏,也感受到了力量。”

前三名的格局已基本形成,誰超越誰都很難。後面的名次在不斷的變化著,寧小海和萬林波時常在五到八名徘徊。令人吃驚的是鮑犇,雖然不是G20成員,但每次跑都能跟鄒天來大半程,被鄒天來帶的成績已經逼近20分鐘。隊幹部說讓他加入G20算了。他總是說G20是有精神的,他意志力薄弱,吃不了那份苦,不能禍害G20,隊幹部倒也沒強求。

向雨傑和邊燦已經在21分鐘左右徘徊。關牧雲平時訓練沒跟大部隊,隊幹部讓他在操場的塑膠跑道跑,特許他每周只跑一個武裝五。沒有了在南坊上下坡的起伏,沒有大強度訓練的頻繁刺激,他的膝蓋也在慢慢恢覆,最近的一次考核,他和閔才根在全隊還是最慢,但都已經進入了23分鐘。

大家已經深刻明白,武裝五公裏跑的既是體能和方法,更是意志力和心氣。在那五公裏的路上,一個個都像鬣狗死咬著前面的獵物,你追我趕,成績提升的讓自己都很驚訝,全隊的成績大多集中在21至22分鐘。

然而運動會不是全隊去比拼武裝五,需要把尖子再區分,進行針對性的訓練。短跑與長跑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。看著這份成績單,兩個隊幹部也充滿了憂慮。

去年就是拿了一手好牌,在運動會上沒打好,全隊士氣低落了好長一段時間。今年有一把更好的牌攥在手裏,怎樣才能科學組合,把它打的更好?請一個專業的教練指導尤為關鍵,但院裏幾個軍體教員還兼著射擊課,都在南坊教學。

最近上課,兩個隊幹部都是一起在西靶場跟課,三個教員組織學員忙忙碌碌的擡著鐵絲網設置著場地。他倆便晃蕩在西靶場商量運動會怎麽辦,正在一籌莫展,孟教員過來了說:“喲,一對好主官,一起跟課啊?”

看到孟教員,兩個人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,都是一副驚訝的樣子,倆人扭頭四目相對竟是同樣的表情,迎了上去,激動的一人握了一只手。

教導員說:“你看倆咱倆這腦子,你說這麽大一個孟教員在我們眼前,我們還一個勁的瞎找啥啊?”

隊長說:“就是,那句話怎麽說來著?就是騎驢找驢唄?”

孟教員被突如其來的熱情懵在那裏,說:“兩位老哥,這是激動啥呢?怎麽我還成驢了?”

倆人說:“說來話長,你先上課,下課了咱們再好好聊。”

孟教員莫名其妙的先走了。

這位孟教員來自東北邊防,在邊防連隊擔任過連長,跟教導員一起選調到學院。他對邊防的熱愛,對專業的精通,讓人都差點忘了他畢業於軍事體育學院。

下課後,兩名隊幹部趕緊跑過去,跟孟教員說了想聘請他當教練的事。孟教員思考了一下說:“我是體育專業,也熱愛體育,幫忙指導一下沒問題,但有兩個條件,一個是要讓大隊跟教研室協調一下,不然還以為我不務正業。”倆人趕緊說,這沒問題。

孟教員接著說:“另一個是既然讓我當教練,那麽選拔人員、報項目、訓練時間和內容,一切由我來定,學員隊不能幹擾。”倆人都說求之不得呢。

“保障物資是一塊秒表,一個哨子,一個記成績的人。”隊長趕緊說也沒問題。

兩天之後,一個簡單的聘請儀式結束後,孟教練讓隊裏武裝五公裏前一半的人都去選拔運動員,說這個基數基本足夠,好苗子基本不會漏網。除去G20的那一幫子,邊燦、鮑犇、向雨傑也在預選範圍之內。

帶去操場的路上,邊燦興奮的說:“我們之前連個好拉拉隊員都算不上,現在竟然混得要去選拔運動員。”

鮑犇說:“這要是選上了,別人還得給咱們當啦啦隊。”

邊燦說:“得了吧,就咱倆這成績在這波人裏面,估計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。”

鮑犇說:“那豈不正好,生逢亂世,隊長教導員都顧不過來,咱倆剛好溜之大吉。”

邊燦說:“註意!一定要註意自己骨幹的身份!要說有覺悟的話。”這倆人在鄒天來的帶領下,當骨幹幹工作倒是挺認真,就是滿嘴的俏皮。

連續進行了三天的選拔測試。最後基本的項目定下來了,全隊共選拔了25名運動員沖擊這次運動會。衛家梁和鄒天來是1500和3000,李亮亮是400和800,100米、200米是寧小海、張超,邊燦,安明遠,400米還有萬林波,鮑犇。有些沒被選上的G20成員很是遺憾的離開了。

出乎意料的是邊燦和鮑犇竟然選上了。兩個人楞在那裏,滿臉的疑惑。邊燦打報告問教員:“是不是登記錯了?我的武裝五並不是很好,100米測的時候都是小組倒數。”

孟教練的回答是:“如果沒記錯的話,你的起步動作反應特別靈敏,你前面的爆發力特別好,在前七八十米的距離裏你一直跑在最前面,後二三十米才被超過的。你的基礎很好,而且我們4×100米選手也不夠。”

邊燦點了點頭說是。

鮑犇也打報告問:“我武裝五也不好,四百米起跑不像邊燦反應快,速度也不快,是不是把我記錯了?”

孟教練說:“放心,不會記錯的。我不管你長跑成績,為什麽選你,這是需要我們每一個人都知道的原因:因為有民族中學的學生參賽,他們年齡小,爆發力好,我們的短跑不占優勢,隊裏不缺1500米和3000米的運動員,長跑肯定沒問題。所以咱們隊能不能取得名次的關鍵就在400米和800米。400米和800米是一體的,400米好,800米肯定好。但我從選拔情況來看,隊裏四百米能跑好的人不多。”

說著便上下打量著鮑犇,又接著說:“而你的身材比例是腰短腿長,胸以下都是腿,是跑四百米的黃金身材,測試的時候你跑的不是很快,但你的節奏特別好。何況還有4×400米,我們人手也不夠。”說的大家都哈哈的笑著不斷地打量著他的黃金身材,那兩條腿確實修長。

鮑犇不好意思的笑著又說:“教練,我可能不行哦,我這以前在上流院校都被軍體教員說身體做什麽運動都不協調,四年的運動會,當了四年的啦啦隊。然後我這個人吧,意志力又比較薄弱,我估計我訓不出來。”說完大家都一個勁的笑。

孟教練也被逗的笑著說:“我專治各種不協調。至於意志力嘛,本來說好的不讓你們隊幹部幹預,如果你實在不行,到時把你們隊長請過來陪你練。”大家又哄堂大笑。

鮑犇趕緊捂臉說:“教練千萬別,我還是先跟著練吧。”

安明遠被選為100米的替補選手,他始終還是那個什麽都看不上的清高眼神,似乎不在乎,似乎又在努力的證明著自己,說話還是總能一句把人噎死。

第二天,運動員訓練正式展開了,每天一下課迅速換衣服帶到操場,區分短跑、中長跑、長跑三個組,在操場先跑8圈進行熱身,每圈都要求一定的速度,跑完後教練檢查額頭和身上的汗。專人保障三組50公斤杠鈴,肩扛著杠鈴升蹲後扔掉杠鈴助推跑,每人十組。鴨子步一圈四百米。節奏跑3000米……

每天都是不同的套餐,幾乎是惡魔式的訓練。教練還說,這在他上學的時候都是小兒科。每天都錯過吃完飯的時間,肚子裏餓的嘰裏咕嚕叫,訓練也不停止,直到七點半甚至八點才結束,一下午下來,每個人都筋疲力盡。

最享受的就是能到生活區的餐館點個面,點個炒菜,一頓猛吃,感覺無比的幸福。在這之前,生活區的餐館對我們來說絕對是禁區。回到隊裏,是不少於半個小時的相互放松,大家在俱樂部裏躺在地上,任憑隊友在身上踩著放松。

衛家梁和李亮亮無比享受這種酸爽的訓練,鄒天來也不排斥。結對子放松的時候,大家都微妙的避開了安明遠,萬林波便主動和他結為對子。而邊燦和鮑犇的加入,一天到晚嘰哩哇啦的叫苦連天的給大家增添了不少的樂趣。

邊燦說:“照這樣下去,還沒有上運動會,就被訓殘了,這絕對是被整殘的節奏,我怕是堅持不下去了。”

鮑犇說:“不行咱倆找教導員去,就說咱倆不行,事關威武二隊生死利益的重任,怎麽能寄托在我們這些不靠譜的人身上呢。”

正說著,隊長教導員進來看大家,問大家訓練怎麽樣,大家都說挺好。

李亮亮說:“隊長教導員,邊燦和鮑犇說有事找你們匯報呢。”大家都笑著說就是。

隊長說:“教練說你倆現在可是全隊的寶啊,以前是隊裏的活寶,現在是隊裏的珍寶,二隊的成績就看你倆了。有什麽困難和要求盡管提,只要能把成績訓上去,什麽條件都答應。否則,非扒了你們兩個的皮。”大家都在一邊笑著。那倆人你看著他,他看著你,直搖頭說沒什麽事。

時間一天天的過,渾身的肌肉被訓的疼了個遍,每個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堅持著,直到後來已經感覺不到了那種痛。

邊燦說:“林子大了,什麽人都有。就說這孟教練吧,每天一下課比咱們還積極的就來了,家人在院子裏,也不去陪,就盯著咱們訓練,這是圖個啥啊?僅僅就是隊幹部的一個托付就產生這麽大的力量嗎?”

鮑犇說:“就是啊,熱情的都讓人無法抗拒。”其實兩個隊幹部也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。

直到有一天,大家訓練完,圍著教練癱軟的坐了一圈,邊燦問起了這個問題。教練說:“我啥也不圖,我本科和研究生都是體育專業的,我就愛這口,不運動,身上就不舒服。讓我組織訓練,我就感覺渾身來勁,我希望我能把這種運動方式傳播給更多的人。我在連隊的時候,帶著全連變著花樣的搞訓練,沒一個受傷的,體能一個比一個猛。來學院教的是邊境管控專業,好久都沒有組織過這種訓練了,就是喜歡和熱愛。這輩子也就兩個熱愛了,一個是運動,一個是邊防。好吧,帶回吧。”

教練的兩個熱愛,一個是邊防,一個是運動,竟然是邊燦和鮑犇最不喜歡的。對於邊防,嘴上說的無所謂,但終究還是有些茫然。至於運動,他倆向來都是能坐著不站著,能躺著絕不坐著。人哪,差別真大。

孟教練對運動的熱愛,對我們無私的幫助,極為認真的負責,幽默的神態,身上散發出了巨大的人格魅力,不得不說,讓邊燦和鮑犇都很佩服和尊敬。而這種尊敬和佩服,又遠遠區別於大家對於隊長的那種感覺,隊長也很認真,他像一個聖鬥士,不遺餘力的與隊裏的各種邪惡作鬥爭,他希望每一個人都積極向上,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對的,大家也尊敬他,但是懼怕他,遠離他。

教練說運動員的訓練在五一期間也不敢有絲毫放松,最好不要外出。已經到了訓練的關鍵階段,運動員也沒有任何怨言。隊長承諾說運動會後再給大家補上。五班運動員多,任飛揚也比較宅,都不外出,而這又天時地利的成全了向雨傑。

向雨傑在五一前收到丁妍信息,說她五一放假會來西安。高興的向雨傑幾晚上沒睡好覺,滿腦子想的是能不能輪到他外出,帶她去哪些地方,說些什麽話。這下好了,沒人跟他爭外出了。

再次見到丁妍竟然有些害羞,微信上說的一些暧昧的話,腦子裏面想好的那麽多話,卻怎麽都說不出口,還不爭氣的老是臉紅。讓他郁悶的是與丁妍同行的還有她一位女同學,倆人形影不離,那麽大個電燈泡照了一天,想跟丁妍好好說說話都沒機會。回到學校他反覆回想著跟丁妍說的每一句話,接觸的每一個細節,雖然不是很多,但還是無比甜蜜。

五一過後,所有參賽項目都定下來了,安明遠的百米被刷下來了,4×100米他都參加不了。教練說徑賽是大頭,田賽由隊裏定,他實在沒時間去專門指導。

看著安明遠雖然不屑一顧,但明顯失落的樣子。萬林波過去跟他說:“你報個跳遠或者跳高吧,短跑的沒時間練,你的爆發力其實也不錯。”

安明遠還是帶著那個不屑的微笑說:“無所謂,不參加都行。”

萬林波笑著說:“那就報你跳遠了,你有時間了去練一下。”安明遠永遠都是嘴角微翹不屑的笑。

經過二十多天的訓練,鮑犇的黃金比例身材果然出現了奇跡,他的四百米、八百米竟然超過了李亮亮,成為全隊第一。只要他一上場,教練就尤為關註,只見他三步頂別人兩步,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,就躍起來,一跳一跳的,像非洲草原上的一只羚羊,引得大家一片感嘆。感嘆教練的一雙伯樂慧眼,感嘆他的突飛猛進。

邊燦瘦小的身體,由於腿部肌肉不夠厚實,導致大腿後程發力不夠,100米沒有參加,只是參加了4×100米接力賽。他嘴上說是不在乎,在經過了二十多天的高強度訓練後,沒能獨立參賽,還是有些失落。但他想,哪怕只有這一個機會,都要完美的展現自己。

在運動員的團隊裏呆的時間長了,邊燦突然發現自己和鮑犇變了,牢騷少了,心態也積極了。這種挑戰自我不斷超越的感覺其實挺好,不管是教導員倡導的持續炙熱、連續勇猛的隊魂,還是隊長倡導我們做的鬣狗,應該都是這種狀態。雖然嘴上不說,但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和自信縈繞在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。從抗拒訓練到被動訓練,從適應訓練再到主動訓練,二十多天的時間,改變真大。每天下課的時候運動員都會不自覺的走到一起聊著運動會的事。

這樣的日子總感覺少了點什麽,細細一想,原來是忽略了自己那幫狐朋狗友了。自從參加了運動員,教練不讓抽煙,大家就真的沒有抽。沒有了抽煙的平臺,好像就離自己的那幫子狐朋狗友遠了好多。就連任飛揚都有好長時間沒見了。

上午上課中間休息的時候,邊燦就叫鮑犇一起去找任飛揚。任飛揚說:“喲,兩位主力運動員現在是隊裏大紅人啊,還有時間跟我們這些不起眼的人瞎混。”

邊燦說:“怎麽這麽濃的醋味啊,什麽事少了你總感覺缺點什麽。”

任飛揚說:“沒辦法,不能跑,不能跳,到時候只有給你們加油吶喊的份了。”

鮑犇說:“那你就拿你那把吉他到終點給我們吶喊,說不定我還能拿個名次回來。”

邊燦說:“就是啊,把你們那樂隊都帶上,敲的敲,彈的彈,唱的唱,那才帶勁。”

任飛揚說:“沒那心勁,有那時間還不如安安靜靜的看會書。“

正說著,鄒天來也過來了說:“你們在聊啥呢?一天累的感覺都好久沒見飛揚了。”

邊燦說:“想讓他拉著樂隊到時給咱哥幾個高歌一曲,給咱提提勁,可他不幹。”

鄒天來說:“給你這預備隊員就不用那麽大動幹戈了,那麽大的聲勢造出去了,結果你最後一個才跑回來,那多尷尬。”說的鮑犇和任飛揚都笑了。兩人心裏想,這個好兄弟終於孤獨的過了這麽久,終於挺過來了。

任飛揚就說:“就是,給大彪這黃金種子選手來一曲,那才風光。大彪,你到時候想聽啥歌?哥們這幾天準備去。”

鄒天來想了想說:“怒放的生命吧。”

任飛揚說:“沒問題,到時運動場上見。”

邊燦猴急的說:“狗眼看人低的家夥。”

任飛揚說:“是人眼看狗低。”幾個人笑在一起。

樂隊一有時間就在排練,鬧騰的整個樓道裏都是歌聲,教導員好奇的過去一問,任飛揚說明了原委,把教導員詫異的楞是半天沒反應過來。回去跟隊長說:“鄒天來和任飛揚都徹底活過來了,這幫小子還是很有情誼的。”

隊長說:“就是,以前是在一起使壞,現在是在一起幹事,一個運動會還是改變了很多人。有些時候這些壞慫還是能成大事。”

隨著運動會的臨近,大家的焦點都關註到了運動會上,隊裏專門給運動員騰出了六間宿舍,集中住宿,提前一周就沒再讓站哨,允許大家加點餐。各班也在極力的給些便利。

一年一度的運動會,猶如全院官兵盛大的節日,操場上滾動播放著雄壯有力激情洋溢的運動員進行曲,運動員身著不同顏色的隊服,裸露的大腿和胳膊,跳動著棱角分明的肌肉線條,蘊藏著訓練已久的速度與力量。

男女老少、機關基層全都參與,區分為男子甲組、乙組,女子組。當不了運動員的教員便主動申請裁判組和保障組,各啦啦隊和觀眾席的布置,簡單卻不簡陋,打出的橫幅和板報無不體現著拼搏進取拿第一的豪情和決心。

二隊的觀眾席前掛著“運動場勇往直前,邊防線無往不勝”的橫幅。後面的黑板上的標語更是醒目,“激情釋放青春風采,攜手跨越軍校巔峰”。

每年的比賽,最為膠著的肯定是由17個學員、學生隊和教勤連代表隊組成的男子甲組,他們將是整個運動會上速度與激情的精彩詮釋。

在簡短的開幕式的最後,伴隨著學院領導宣布:“學院春季運動會,現在開幕!”激動人心的發令槍響,準備已久的百米運動員沖出了起跑線,全場的加油吶喊聲鑼鼓聲迅速響徹整個操場。伴隨著運動員沖破終點的紅線,便燒開了整個操場的沸點,仿佛燒開了滾滾的開水,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歡呼聲,拉拉隊瞬間跳躍起來。

邊燦是第二組的小組第二,沒進決賽。其他兩名選手也沒有進入決賽。這也算是個預料之中的成績,坐在啦啦隊最前面的兩個隊幹部不由自主的捏了把汗,看來這場運動會是絕對實力的比拼,想超常發揮幾乎是不可能。100米項目沒有取得名次,所有的啦啦隊員心中都充滿了焦躁與不安,大家不時的用充滿了期待的眼神望著正在熱身的400米運動員,讓即將出征的鮑犇、衛家梁和萬林波也倍感壓力。

站在起跑線上的鮑犇,已是一個脫胎換骨的鮑犇。一個月以前,他還在逃避躲閃,但現在,眼神裏充滿的自信和堅定讓萬林波和寧小海都刮目相看。

發令槍響,跑在內道的他,起步就是較大的彎道。他想加速但又想起了教練反覆說的彎道勻速,直道超人,務必嚴防受傷,便穩了一下。眼看著過了彎道自己明顯靠後,便不顧一切沖了起來。而在遠處,全隊還在為他的起步慢擔憂的一片沈寂的時候,一拐過彎就看見他如同機械的兩條大長腿,邁著明顯比別人大半步的步伐,快節奏的運動著,不斷超越著前面的選手,還縮小著與第一名之間的距離。

整個二隊的啦啦隊全都跳躍起來,不斷的喊著:“鮑犇!鮑犇!”到第二個彎道時,他幾乎與第一名並排在一起,到最後一個直道時,他的大長腿再次發力,開始甩掉了旁邊的選手,看著二隊的拉拉隊不斷的跳躍著,就連兩個隊幹部都站了起來握著拳頭加油,他不遺餘力的沖著,直到最後沖破了終點的紅線,憑著慣性沖了出去。

二隊的每一個人都歇斯底裏的嚎叫著,再次回到終點裁判登記完成績,他向隊裏的觀眾席走來時,像一位英雄榮歸故裏,受到萬人空巷萬眾矚目的最高歡迎禮遇,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,輕拭著額頭的汗水,害羞的低下頭咬著嘴唇給大家揮著手,前面的隊長教導員滿眼的欣慰,不停的鼓著掌。

他竟然是二隊第一個觸碰終點紅線的,二隊第一個小組第一,這個第一完全洗去了100米帶來的陰影和疑惑,所有的運動員心底開始燃起自信,他們從鮑犇身上已經看到二隊紮實的訓練帶來的收獲。萬林波和寧小海在隨後的第三組和第四組分列第一名和第二名。最終鮑犇和萬林波以預賽第二和第三的成績殺進了決賽。

上午的最後一項是三千米,上場的選手是衛家梁和鄒天來。在起點上,衛家梁不時的回頭與隊裏的人做著各種表情和手勢,渾身上下洋溢著自信,眼神裏都是勢在必得,誓不罷休。鄒天來在不停的壓著腿活動著身體,平靜的等待著。

發令槍響,所有運動員沖了出去,整個隊伍起步很快,特別是前面越跑越快,衛家梁開始心慌,難道是其他隊的水平都很高?鄒天來也有些納悶,這個節奏好快,或許是大家都緊張的原因吧。前面越來越快,似乎是跑四百米的節奏,才跑二百米,整個隊伍都開始拉開了,一部分人在前面緊隨其後,另一部分人在後面保持著自己的速度。全場的觀眾,一片疑惑的驚噓,大家似乎都看不明白這個三千米的節奏。

“不好!球了!這是哪個隊在使壞,帶亂節奏。”教導員說著就站了起來。大家一看,果然是。而衛家梁卻死咬著沖在最前面的人。就在這個時候,鄒天來似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,想叫衛家梁,但距離太遠他已經無法拉回衛家梁。就在那幾十秒的時間,長跑跑成了短跑的節奏,大腿的力量提前預支,衛家梁也感覺到了前面這個第一名的不對勁。而這時,沖了三百米的那個第一名已經明顯的減緩了步子退到了後面去,至此,衛家梁已經完全明白自己上當了,有人惡意帶亂節奏。

才一圈下來,自己體力就感覺不支,但他在使勁的調整。沒多久,鄒天來就趕上來了,鄒天來說:“加油,跟著我。”

衛家梁說:“不行,大彪,你先走,我被帶亂了。”鄒天來似乎沒聽見,保持著在他前面一米的地方帶他的節奏。兩百米下來,他倆已經落到了隊伍的中間。場下的人看著衛家梁被帶亂的節奏和鄒天來刻意的減速,手頭都捏了一把汗。

教導員大叫不好,說:“鄒天來這家夥千萬別意氣用事。”

而在操場上,衛家梁幾乎哭腔著說:“你趕緊走,你走了,興許我還能趕上,你要不走,咱們都玩完了。”甚至威脅說:“你再不走我就不跑了。”

鄒天來看了他一眼,嗯了一聲,加速走了。耽誤了幾十秒的時間,與第一名拉開了七八十米的距離。在高手之間的對決中,想要趕上這段距離難度還是很大。鄒天來不斷的調整者自己的節奏。

喇叭中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,任飛揚帶著他的樂隊已經在主席臺上準備完畢。任飛揚說:“我們是學員二隊的邊境線樂隊,五月的操場,你們用青春的腳步,敲出鏗鏘的音符,一顆顆熾熱的心為你們而跳動,一雙雙期待的眼神因你們而牽動。一首《怒放的生命》獻給場上所有的運動健兒,獻給二隊奔跑的鬣狗——鄒天來,衛家梁。”

鏗鏘滄桑的音樂響起,樂隊在唱著:

曾經多少次我跌倒在路上,曾經多少次我折斷過翅膀。

曾經多少次失去了方向,曾經多少次破滅了夢想,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,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,我想要怒放的生命,就像飛翔在遼闊天空……

任飛揚嘶啞有力的聲音回蕩在操場,傳遞著傷感和希望的力量。此時的二隊,也都在集體唱著這首歌。鄒天來心裏體會著每一句歌詞帶給他希望的動力,額頭流下的汗水滲進了雙眼刺痛著眼睛,心中的悲傷和感動又湧動在胸膛,不知不覺眼淚迷茫了雙眼,但腳下的節奏越來越好,步伐不但沈穩,也越來越快。進入第六圈,他已經超越到第二名,與第一名的距離越來越小。

任飛揚的音樂停了,取而代之的是二隊響徹雲霄的鑼鼓聲和吶喊聲,鄒天來聽見他的名字回蕩著,內心激動著,腳下加快著,最後的一圈,他與那名選手交織著跑在一起。二隊的吶喊聲已經變成了“鬣狗!鬣狗!”

在他內心,仿佛自己是馳騁在非洲大草原那只領頭的鬣狗,他拼盡了全力沖刺著,盡管旁邊的獅子窮追不舍,但最終還是被甩掉了。幾乎在他拉開距離的那一瞬間,一直與他角逐的那只獅子,減慢了速度,似乎是筋疲力盡,似乎是內心的絕望。

最終,鄒天來沖撞了終點的紅線,淹沒在二隊的歡呼聲中。衛家梁憑借他超強的實力,最終還是趕了上來,在最後的兩百米,竟然超過了第三名,晉升為第三名。大家回過神來才為他歡呼,他不好意的露出了他特有的神之微笑。

上午的比賽結束後,教練過來進行了小結,說上午除了衛家梁都是正常發揮,超常發揮。雖然100米沒有名次,但是幾個人的平均成績都在所有選手的中上,這個水平完全可以沖擊4×100前三名。四百米選手成績很不錯,下午的八百米還是按照這個節奏跑,明天上午的4×400米預決賽,務必保二爭一,大家完全有實力。

長跑運動員休息一下午,但明天的任務比較重,早操時間是武裝五團體賽,下午是一千五的比賽。大家要吸取衛家梁的教訓,再接再厲。

教練沒有了往日的嚴格,殷切的說著,大家倍感溫暖。

隊裏洋溢著勝利的氣息,走在路上都感覺高人一等。下午的八百米預決賽,鮑犇獲得了第一。李亮亮獲得了第四。第二天早上,武裝五公裏意料之中的團體第一,衛家梁獲得了個人第一。上午二百米依然是全軍覆沒,但四百米決賽全面開花,鮑犇獲得了第二名,萬林波獲得了第四,二隊的分數源源不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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